斯蒂芬·鮑威森9歲時,他上的紐約洲敘拉古斯主日學校,每星期舉辦一次背誦聖經章句的比賽。鮑威森對這項比賽毫不在意,直到因為不參加而受到責備為止。在接下來的那個星期日,他居然把整年比賽的章句全都背了出來,令人大感驚奇。
鮑威森十幾歲讀預科學校時,選讀了希臘文。有一次,老師指定一周後要背誦21行史詩《伊利亞特》。但到那一小時課上完時,鮑威森已把21行都背熟了——並且他稱他聽課時很專心。接著,他又把那史詩的前100行都記住。
鮑威森後來進哈佛大學攻讀,選修希臘戲劇,但接著便把希臘文置之腦後44年。他取得企業管理碩士學位,成為有執照的公共會計師,先後在幾家國際公司工作,他和妻子艾絲特又養育了5個孩子。
1978年鮑威森擔任美國史波丁運動器材公司歐洲區財務總監時,那個公司把巴黎的辦事處關掉了。於是,自從大學畢業以來,當年60歲的鮑威森第一次有點空閒時間。
為了使腦筋保持靈活,他重讀《伊利亞特》,並且發現自己仍能背出前100行。「我靈機一動,一個主意上了心頭」他說,「我何不把全篇《伊利亞特》都背下來?」10年後的今天,鮑威森已能背誦24卷《伊利亞特》中的22卷,這不但在他那把年紀,就是在任何年紀,也是極難得的成就。
一個六七十歲的人居然能夠記住這麼多,實在令人驚訝,因為一般人都深信年紀越大便記性越差。鮑威森如此不凡的地方究竟何在?我們能從他身上學到些什麼?
鮑威森的方法是把一本書讀出來錄音,然後再誦讀幾遍,肯定自己明瞭每個字的字義。「同時,」他說,「我也試圖想像自己身歷其境。」
他把每一段都一讀再讀,然後反覆重讀每一行,直到記住為止。他每次背誦若干行,直到整段都記得滾瓜爛熟。熟記了幾段之後,他便一口氣把它們背出來。他這樣繼續下功夫,直到把整本書都背完。有時他背誦膩了,便轉而聽他自己的錄音帶,這幫助他把所讀的東西牢記在心。
可是鮑威森說:「我一旦記住了一本書,便會開始忘掉其他已能背誦的,因此每一本都必須重複記憶。」這樣經過無數次之後,他對這些書便會銘記不忘。他把這種過程比喻為一再修補一隻又一隻漏水的桶,直到把所有的漏洞都補好為止。
鮑威森是幫助科學家明瞭記憶力的一個好例子:
做多次短時間的練習這比做一次長時間練習的功效更大。我起先以為鮑威森是每天一面喝午茶一面讀《伊利亞特》的,其實不然,他一有空便練習,包括在開車時、沖淋浴時、或餐後等賬單時。
人是從整體著眼去學習的, 在這一方面,字的意義幫助了我們。鮑威森記住的並不是一些沒有意義的音節,而是一個有清楚意義、每一次他背誦時都有代入感的故事。
我們越能把新的資訊與我們早記得的資訊聯繫起來,我們就越能把它記住。象棋大師能夠準確無誤地記得每一著棋,是因為他明瞭下棋是一種每一著都互相關聯的遊戲,而非僅是一堆散佈在棋盤的棋子。
巧妙應用「助憶術」這些技巧能把資訊從「初級」記憶(例如我們剛查得的一個電話號碼)轉到「次級記憶」(使我們後來仍然記得這個號碼的記憶),包括兒歌口訣、將新的日期與舊的日期相連接(例如生日)以及心理意象等等,越荒謬越好。
另一種技巧是「古典」記憶法——指的是希臘詩人西蒙尼德斯曾用的方法。據說有一次他離開一個宴會後,那裡的屋頂坍塌了,他憑回憶每個客人所坐的椅子,斷定了喪生的人是誰。從此以後,人們便把家裡的每件傢俱和一個念頭連接起來。
「你能以相同的方法記住《伊利亞特》嗎?」鮑威森的兒子約翰有一次問。
「我想不行。」鮑威森答道,「《伊利亞特》全篇有1.5693萬行,而我家裡沒有那麼多傢俱。」
關於記憶的一項耐人玩味的發現,是「受狀態支配的學習」。英國記憶專家白德雷說:「人在醉時所學的東西,在醉時記得最清楚;清醒時所學的東西,清醒時最記得。」可是鮑威森並不喝烈酒,對葡萄酒也只是淺嘗即止。事實上,我們的記憶力在我們清醒的時候最強。
秘訣是專心 令人分心的事物能干擾記憶。例如:我們在人群中的時候,記性會比在只跟一個人說話時的差點。
有關專家認為,我們如果分心,則年紀越大就越難記憶。人在四五十歲時記憶的負荷最大,記憶力也最容易突減。要是你有許多要耗費時間的事情要辦,那你就要學會把事情逐一專心辦完,而不要同時辦幾件事。
年紀較大的人常常會連最近才發生的事情也記不住,那是因為他們沒能把事情組織起來以便記憶。研究顯示,大學生也常常會像年紀較大的人那樣,忘了東西放在什麼地方,可是年輕人搜尋東西時能很快找到。
「根據我的經驗,練習是可以增進記憶力的,不管老少都如此。」鮑威森說,「我現在能用比最初少一半的時間,就把一頁《伊利亞特》記住。我的保持記憶的能力已大大改進。」
鮑威森發現,如今他要記起並背誦某一段《伊利亞特》,他需要的時間比以前長了一點。他說:「我16歲時,大概只用了我1成的記憶力。現在我的記憶力雖然只及過去的一半,但是我所用的可能達8成。」
情緒對記憶影響重大 考試時如果驚慌,讀過的東西便可能會想不起來。這就是說,記憶總是與強烈的情緒相關。人們回憶他們讀大學一年級時,最記得的不是功課,而是個人生活。
我個人認為,鮑威森當年之所以能迅速就把教師指定要背誦的21行《伊利亞特》背熟,部分原因是這首史詩力量雄渾,給他的印象極深。「這是歷來最偉大的史詩,」他說,「我對它的迷戀,44年來並未稍渝。」

 

Author :路斯·麥頓斯·格爾文